道莫小七

《人生》粉勿入

《人生》粉勿入

《人生》粉勿入

 

 

 

 

标题：九年后的练习生
原作：宝莲灯前传
配对：杨戬/三首蛟
作者：道莫小七
摘要：练习生出道后的第九年，一次夜间谈话。
警告：现代娱乐圈AU，只是借梗，不影射三次元存在的真人；戏中戏，《人生》粉勿入；家暴提及，anti-parents；严格来说从第二段才是正文，第一段是瞎聊时的背景设定
备注：和 @苔舟夜半来 这个人聊天整出来的土偶au，过来和我一起挨打

 

 

杨戬和三首蛟是在一组真人选秀类的节目上认识的。

彼时杨戬刚初中毕业，为了补贴家用辍学来参加的节目。这理应是个黑点，但不知怎地却圈了一堆老母亲粉。

或许因为年幼懂事的人设永远不崩，也或许是因为组里有一个比他还招黑的三首蛟。

坊间传言的抽烟喝酒染头的三大不良爱好三首蛟全占了，脸上还有个纹身，都不知道他报名时怎么过的审。

“胎记。”白发少年发出疲于解释的声音，“头发也是天生的。”想了想他又补充。

而且同杨戬家生变故不得不辍学的原因截然相反，他就是很单纯地不想继续读了。

“我连续三星期没坐过座位了，因为每个老师上课第一句话就是让我站到教室后面去。”

整场人里没有比他更画风清奇的求应援方式：人生无望，求pick，否则我就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了。

按理说这俩人除了被分在同一组之外，八竿子打不着半分交集。可偏就这么巧，谁能想到就是这俩人圈了一堆cp粉。

起初是因为一段现场录制花絮的片段，俩人侧对着镜头读同一台本，杨戬坐在椅子上，少年人细伶伶的小腿交叉着往后蜷，鞋尖抵着地面。总是长发眼影唇膏的叛逆人设的三首蛟坐在他脚边的地上，在杨戬开口说话时半撑着头仰起下巴抬眼望他，嘴习惯性不自觉地半张，乖巧得像是杨戬在采访时提及的家里养的那只小黑狗。

再加上朦朦胧胧的滤镜，偷拍的摄像组其心可鉴。

如果这还是只能让唯粉嗤之以鼻为强行麦麸的话，最后的淘汰赛上，杨戬的耳麦中途突然失灵，三首蛟出人意料地直接摘下自己的隔空扔过去，再加上事后导师玉鼎的点评“是三首蛟给了你爱”，官方盖章，猝不及防。

——虽然台上两人明显一副尴尬到见鬼的表情。

闹归闹，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选秀类的节目，出道即解散。新人正式在娱乐圈里亮完相，往后便是各奔东西，自拼出路。

 

再相聚是九年后了。经纪公司给他们这些同期的毕业生接了个拍戏的活儿，大型古装电视剧，《人生长恨水长东》。除了后来还是重返学校了的李哪吒正值高三，不得不换角了之外，基本上还是原班人马，就连当年的导师太乙和天蓬，也各自在里面客串了两个角色。这也算是剧组开拍的一个噱头。

所以三首蛟的执意退出就显得突兀了些。

“我不想演。”他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嘟囔，“哪吒倒是讨巧了，他能回学校，我找什么借口？”

“你怎么了？”杨戬平静地问。

回应他的是沉默，以及脊背越发蜷缩得厉害，整张脸都干脆埋在了抱枕里的姿态，对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两个字。

杨戬微微叹了口气，垂下眼睛思索片刻。

“你不舒服。”他语气笃定，却隐隐有些暗示意味。

三首蛟终于略微抬起些头，看向他了，眼神从疑惑到逐渐发亮。

“对。”他嘻嘻地笑，“我腿摔折了。或者胳膊。或者随便什么都行。你帮我去说。”

杨戬保持风度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给经纪人打电话。

 

八个月后，深夜。

杀青当晚，杨戬便乘飞机从外地回到了合租公寓。提着行李的他刚掏出钥匙，门却被从屋里打开了。

“半个楼道都听见你脚步声了。”三首蛟习惯性替他拿过行李，侧身让道。

他这习惯是从当年集训开始养成的。杨戬刚进组时只有十五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个头也比同龄人要低得多，他则偏偏天生高个，因此起初多少总被有意无意差遣着搬道具或去够那高处的东西。唯有杨戬，从没使唤过他，反而让他在两人关系好转后主动抢对方手里的活儿干。

“你怎么还不睡？”杨戬跟在他身后。客厅原本是黑着的，他刚刚才随手打开灯。

“睡不着，看电视。”三首蛟将大件的箱子拉到屋子中间，问他有没有需要现在拿出来的行李。得到否定答复后便整个推到他房间去。

杨戬放下背包，看见客厅里的电视的确是开着的，茶几上则放着好几罐啤酒，大部分都空了。

“你饿不饿？”三首蛟出来后问他。

“机场吃过了。”杨戬正将空罐子收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怎么喝这么多。”

“闲着没事，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三首蛟过来帮他收，“诶那个别动，我还没喝完。”

杨戬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起身将抱着的三四个空罐扔往垃圾桶：“我冲个澡，你喝完就早点睡，别熬夜。”

三首蛟把剩下几罐没打开的啤酒放回冰箱，关了电视，弯腰拾起桌上开开了但是没喝完的那一罐，边仰头大口咽尽，边顺势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凌晨零点二十四分。

 

杨戬冲完澡后，回到自己卧室擦着头发。他的头发原本只到肩膀，为了拍戏留长了些，还没来得及剪。

想到这部接下的戏，他不动声色地叹口气。

哪是睡不着，明明是为了等他刻意熬夜。

他知道三首蛟心里不痛快，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部戏算是给他们这期毕业生量身定做，因为三首蛟的执意退出，导致他那个角色的戏份被删减得干干净净，但就算为此险些得罪了上头，他也没松口答应。

房间外有脚步声，杨戬扫了眼房门，出声唤道：“三首蛟。”

脚步声一顿，随后转过来。门被推开了，探进来一个白毛脑袋。

“干什么。”他闷闷地问。

杨戬认真看着他。

“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三首蛟抱着自己的枕头缩在床铺那一边，离他足有八丈远，语气仍是闷闷不乐。

灯熄了，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还是集训时留下的习惯。那日杨戬因为想家躲在床上，咬着被角一时失控哭到崩溃。正懊恼如何瞒过屋内的摄像头，坐在下铺看台本的三首蛟却忽然打翻了手里的水杯。

“我被褥湿了，今晚跟你凑合睡吧。”这么说着的高个男生直接抱着自己的枕头爬到他的上铺上，“别那么小气，往里面去点。”

这幕被剪进了寝室花絮里，弹幕有刷哈哈哈笑他犯蠢的，也有从出道就不待见他嘲讽他霸道的。然而从杨戬的份上论，那个突然出现并把自己往里硬推的高个身影，直接帮自己挡住了摄像机的角度。

“哭个毛，”虽然那被刻意压低的声音语气极其不善甚至可谓咬牙切齿，“你在台上抢老子风头的气势哪去了？”

杨戬没回他，只是将脸埋进对方强行塞来的几张纸巾里，擦掉哭了满脸的眼泪鼻涕。

这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合租同居的现在，哪怕他们平日各有各的房间，但一方焦虑发作时，他们仍会同宿在一张床上。

“你不高兴。”杨戬阖着眼睛，平淡地说，“很快就是宣传期了，就算你再不愿意，还是会看到这部剧的消息的。”

“铺天盖地都是你的脸。”对方哼哼。

杨戬不出声地笑了下：“没办法，我是男一号。”

“剧组是真爱你。”

这句话令杨戬微微睁开了眼睛。他被其中的情绪触动了，那里满是他不懂何处而来的敌意。

“你怎么了？”

这次有很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他以为对方睡着了，才突然听见他问：

“我和你说过，我的胎记是怎么回事吗？”

三首蛟说的是他脸上的靛蓝色印记，巴掌大，一直蔓延到脖子。对外他一直说是胎记，然而即使这样也差点让他被那些顽固派的家长举报到文化局去。

再说一次，真不知道他报名时是怎么过的审。

“没有。”

杨戬有预感，自己会听到一件重要的秘密。

“我一直说是胎记，不光是因为剧组不让我们这些练习生纹身。

“还因为，这总比事实好听些。”

随后又是几个呼吸间的沉默，三首蛟才又开了口。

“你见过我卸妆的样子，你知道我那儿是用颜料涂成蓝色的。”

杨戬的确曾有一次撞见过三首蛟的素颜，盘踞在对方右脸上的蛟形图案在人体彩绘的蓝色涂料下，是丑陋瘆人的深红色疤痕。

那也是杨戬第一次见到暴怒的三首蛟，也是他们之间打的最厉害的一场架。

杨戬微微转过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三首蛟的背影，抬起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伤？”他低声问，假装没发现掌心下不自然的僵硬。

三首蛟沉默片刻，微微耸肩示意他放手。

“开水。直接泼过来。”几个词之间隔着一次呼吸，“知道谁做的吗？”

杨戬等着，他不需要真的猜测。

“按血缘关系，我得管她叫妈。”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答案，杨戬蓦然睁大了眼睛。

“别问我为了什么，早忘了。反正按她的理由来说肯定是我错了。至少她觉得我错了。

“别人也觉得肯定是我的错。她是我妈，怎么管教自己孩子都是对的。

“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对吧？”

“不是的。”杨戬低声说。

他想起了哪吒，那个孩子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好，但至少，在一次节目意外后，他曾放言“不老老实实回学校读书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的父亲第一时间赶到病房，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抱着自己的儿子哭得涕泪交加，父子俩也终于重归于好。

然而这般家暴自己孩子的母亲，他当真第一次听闻。

“所以我不愿意接那部戏。”三首蛟突兀转了话题。

杨戬一恍神，才明白他在说那部人生长恨水长东。在戏中，他那个角色因在童年误使用一次天眼，招来灭门之祸，从而被母亲记恨在心，后来更是亲手将钉子锥入她儿子的天眼中。

“那只是戏——”

“是戏我也不愿意！”三首蛟突然发狠。

“我就是不愿意看你受尽委屈，还被至亲手足百般折辱，就因为那混帐伦理。”

三首蛟翻过身，黑暗里，一双眼睛亮得瘆人。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一字字咬牙。

“我倒更相信父母皆祸害。”

杨戬只是安静望着他。他不需要反驳，只要听着就好。

哪怕在他为数不多的回忆里，自己的父母，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了。

但自己不是三首蛟，三首蛟也不是自己。他们有着各自的原生家庭。

三首蛟忽然泄气般垂下头，重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今晚喝的酒有点多，你别理我。”他低声说。

杨戬重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对方没抗拒。

“那就睡吧。”

几分钟后，房间内的呼吸重新归于平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