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莫小七

原文中斜体字部分，以//标注

以往章节见文底Tag #Why We Fall#

章 7

今天是难熬的一天，越来越难熬。

Gordon回到家时，Barbara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旁的电视机开着。他进门时，她抬起了头，眼睛通红。

“噢，//Jim//。”她说着站起身来。他穿过房间，抱住了她。

“Barbara，我很抱歉。”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嗅着她的洗发水的味道。

“他们会提起刑事起诉吗？”她的声音埋在他的衬衣里，含糊不清。

“我现在也不清楚。”他退开一点，对上她的视线，“我想他们不会提起刑事起诉的。别担心。”

她点了点头，却移开了视线：“或许你应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Gordon叹了口气：“我不能说。相信我，我知道眼睁睁看着Batman变成罪犯很让人难受，但没有办法。”

“Batman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你自己说过的。但如果你没有把Batman说成罪犯，你就不会因为和他一起共事而受牵连。”Barbara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擤了擤鼻子，“他没有杀死市长，对不对？”

“他没有。”Gordon摇摇头，“我想是另有其人。但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了。”

“爹地？”James站在门口，犹豫地来回看着正气氛紧张的Gordon和Barbara。

Gordon从Barbara身边退开，张开怀抱：“嘿，小伙子。过来。”

James走进客厅，抱住了他。Barbie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拖着自己的玩具娃娃。

“今天过得怎么样？”Gordon揉着James的头发问。James撅起嘴，重新把头发扒拉回去。

“挺好的。”他说。

Gordon把Barbie拦腰抱起来：“你呢？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Barbie摇了摇头。“没有。”她一本正经地说。

“有的。”Barbara提醒她，擦掉眼角的泪花，“告诉爹地你今天都在幼儿园玩了什么。”

Barbie开始颠三倒四地讲着一个鸭子，鸭子，鹅的故事的时候，Gordon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是一条来自B.W.的短信。他对着那个名字眨了眨眼睛，然后想起来了，他今天早些时候把这个号码存进了手机里，B.W.代表着Bruce Wayne。

短信上简单写着：//外面。//

Gordon扫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他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工作上的事。”他说。Barbara皱起眉，他又补充道：“别担心。我出去打个电话。”他看着Barbie，“把故事留到我回来后再说好吗？”

Barbara从他怀里接过了Barbie。“晚饭一小时后就好。”她说。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走进厨房。他拉开后门，走到外面，反手掩上了门。

小路里的空气冷冽刺骨，闻起来像是雪的味道。细碎的雪花从楼道间飘落，又被Gordon踩在脚下。

“一天两次？”他对着阴影处开口，“还真稀奇。”

“情况特殊。”是Batman的声音。即使此刻他已经知晓了Batman是谁，他也从中找不出一丝属于Bruce Wayne的声音。“我这边有人掌握着Owlman的情报，或许能帮上忙。”

Gordon扫视着阴影处。Batman从他平常栖息的地方跃下，声音远远低于一个成年人本应制造出的动静。有其他人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停在了离Gordon几寸远的地方。

“什么类型的情报？”Gordon问。

“你需要知道什么情报？”另一个人问。那声音很耳熟，但Gordon一时想不起来。

“比如他的真名。我们唯一能查到的Thomas Wayne是你的父亲。”Gordon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面向着Batman的阴影，“不是堂兄。”

那个不知名的人哼了一声。“堂兄？”他冲Batman道。那声音//太过熟悉//了。Gordon不安地盯着他，试图从阴影中辨认出一张脸。

“你又是谁？”Gordon问他。

“接下来我们要告诉你的事听起来很疯狂。”Batman对Gordon说，声音带了些轻微的不自在，“但你必须得试着相信。”

“比你是Bruce Wayne还要疯狂？”

“还要得多。”

Gordon苦笑：“我可以试试看。”

“这是Jackie。一个朋友。”Batman朝那个人打手势示意。男人踏进了从厨房窗户里透出的光域中。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戴着一条从下巴遮挡到鼻子的红围巾。在灯光下，他的头发是被染过的紫色，从发根长出来的部分则是暗金色。他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让Gordon握。

“我认识你吗？”Gordon犹豫地问，眯着眼打量着他。

“我们从未见过。”Jackie说，他的眼睛愉悦地弯起，仿佛说了什么Gordon显然听不懂的笑话。他握手的力度很有劲。

Gordon的视线转向Batman，后者仍站在阴影中，双臂交叉，“所以，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在哪儿？”

“Owlman不是我的堂兄。他是我的亲兄弟。”

Gordon皱起眉：“Bruce Wayne没有亲兄弟。”

“在这个世界没有。”Jackie说，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Gordon扬起一条眉毛，感觉自己的心脏沉了底：“这个世界？”

“你被停职时他们收走了你的枪吗？”Batman平静地问。

莫名其妙的乱码越来越让人恼火。“当然，”Gordon厉声道，“你到底要解释什么？”

“给他看吧。”Batman对Jackie说。Jackie拉下了围巾。

那对伤疤在透过窗户照来的灯光之下清晰无比。Gordon猛地退后，手条件反射地摸上早已不在那儿的枪。Batman迈步站在二人之间，举着一只手。

“我说过了，他是一个朋友。他不是Joker。”

见过那对伤疤之后，他便能将剩下那半张脸和那个声音与Joker匹配上了：“他不是才怪。”

“他不是Joker，我也不是Owlman。”

Gordon看向Jackie，后者显然极大地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你是觉得我有多蠢？”

“我知道这太难让人相信了，但你说过你会试试看。”

Gordon狠狠地盯着Batman：“我是说过。那你打算怎么证明？”

“我们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来比较胎记吧。”Jackie说。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几个词在Gordon的口中泛着酸味，“你是怎么来的？”

“那个Joker有个什么……戒指。”Jackie耸肩，表情有些尴尬，“一个……魔法……戒指。”

“魔法。”Gordon将注意力移至Batman身上。曾经有段时间Gordon认为自己相信Batman，认为自己//了解//他。突然间得知那个Batman就是那个平庸无奇的花花公子Bruce Wayne，就像物理上给了他沉重一击，而现在听他在这里大讲胡话，那份打击感更重了。“你确定他没……你懂的……给你下药吗？”

“我给他下了药，然后把他带来这儿，跟你探讨//多元宇宙//。”Jackie应和道。

“你见过Joker，”Batman认真地对Gordon道，“他的外表和声音都像是他，但你一定能看出不同之处。”

“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Gordon骤然泄了气，“我也真的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了。”他捏了捏鼻梁，“你说你有Owlman的情报。”

“他//叫//Thomas Wayne，”Jackie说，“他几乎掌控着整个哥谭——我是说//另一个//哥谭。最开始的时候，他亲自抽一些小时间去收保护费，但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金钱。他会索要一大笔没人能付得起的数额，因为他享受的是当对方付不起钱时、他就能借此机会//杀鸡儆猴//的乐趣。等到他的名声积累起来后，犯罪辛迪加邀他入伙，又过了几年，他就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犯罪辛迪加？”

Jackie耸了耸肩：“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Gordon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们不是特别低调，对吧？”

“他们不//需要//低调。他们控制着警方，政客，一切。和他们是件，唔，//不理智//的事。”

Gordon扫了眼Batman，对方正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注视着他。Gordon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在那身蝙蝠战衣之下的Bruce Wayne的模样：面具下的眼窝处涂着黑色的眼影，深色的头发被头罩压得服帖下来。一直以来在拯救哥谭的就是这个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Thomas Wayne的？”

Jackie的视线微动：“我见过他不戴面具的样子。”

“好吧。好吧。就算我相信。”Gordon尖锐地扫了眼Jackie，“//实际上我不。//但就假设我相信这些。这个Owlman是个残忍的杀手，他还想要掌控哥谭，就像他掌控的……//另一个//哥谭一样。那他正躲藏在哪里？谁为他工作？”

“他喜欢高层的建筑，顶层公寓，高档旅馆，但这不影响他招募底层的罪犯为他做事。他可以一边住在昂贵的旅馆，一边雇人在贫民窟为他跑腿大部分的工作。”

Gordon哼了一声：“他就那么脆弱？不愿弄脏自己的手？”

“不。”Jackie的语调骤然变冷。Batman和Gordon讶然看向他。他的表情无比地严肃：“他不脆弱。”

Gordon举起一只手以示安抚：“好吧，我可以去找几个还在负责案子的人谈谈，好让他们知道该从哪儿查起。也许会有帮助。”

“多加小心。今天在地铁上射杀了Crane的那个警察是Owlman的人，她可能不是唯一一个。”Batman说。

Gordon生硬地点了点头：“她不是。Silvestri今天下午任命了新的警察局长：Gregory Davis。他刚上任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暂停了几近所有的对哥谭市里有组织的犯罪团伙的调查。有风声说他是另一个Loeb局长。哥谭会回到Falcone掌权时的样子。”

“Crane说Owlman占用着Falcone以前在码头的地盘。”Jackie说，“我在那儿看见了四名Kasel员工的尸体，被丢在一个集装箱里。”

“Kasel今天下午运输的货物据说被偷了。”Gordon说，“里面是每月供应给市医院的药。”

“Owlman是打算自己转手在黑市上售卖吗？”

“有可能。我不清楚他们会把集装箱藏在哪儿。我们检查过了该地区几乎所有的仓库。医院方面正在争相购买更多的药品。他们是真的缺乏物资。存货可能两天之内就能补上来，但这两天对他们而言是个难关。”

“我会留意的。”Batman说，“我得去除掉Owlman本人。如果我毫无头绪到处乱转的话，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只有一个人，Owlman有一支部队。有些事情需要交给别人来处理。”Gordon揉搓着自己的后脖，“我知道还有几个称职的警察，我知道他们想阻止Owlman。Ramirez可以信任。我清楚她过去犯过错，但我会用自己的生命信任她，我也知道她是为数不多还愿意和你一起办事的人。我会给你一份其他人的名单，或许他们能帮上忙。”

“谢谢。”Batman简短地说，逐渐消失在阴影中，“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我会的。”Gordon看着Batman转过身去，同Jackie走入小巷中，两人的脚步声踏在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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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要去对付Owlman的话，我需要我的脸。”Jackie在巷口说，Harvey Dent的车正停在这儿。晚间的这个时候街上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人。Jackie重新拉起围巾，遮住了自己的伤疤。

“你的脸？”Batman拉开车门，钻进车内。Jackie跟着坐到副驾驶座上，伸手调着收音机的刻度盘。

“我的脸。”Jackie重复，“我觉得Dent家里没有我要的那种颜料。但我身上没钱。”

“你不能再那么打扮了。别人会继续以为你是那个恐怖分子。我也不会给你买的。”Batman发动车子，驶出小巷，来到了街上。

“你猜怎么着？”Jackie快速地跳转着广播台，一口气不停歇。他抬头冲Batman咧开嘴笑，尽管Batman只能看见他眯起的眼睛：“你本来可以戴上帽子和围巾，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你，但你却打扮成了Batman。”

Batman什么也没说，继续踩着油门。Jackie笑了，仿佛这正是他所期待的反应。

“你宁可做你自己，也不愿做无人尊敬的亿万富翁。相信我，我理解。我宁可做Jokester，也不愿做Jackie。”

Batman打开照明灯，驶上通向码头的路。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你认为Batman是真正的我吗？”

Jackie的手暂停在收音机的刻度盘上。现在播放的是西班牙歌谣，一首热情的bachata。“你不认为吗？”

Batman没有回答。下一处街区有家派对用品店。Batman将车拐进暂停区停下。他从腰包里抽出一张20美元的票子，递给Jackie。

“动作快点。”

“谢啦。”Jackie握着钞票下了车。Batman看着他穿过停车场，双手插在Harvey Dent的外套（对他而言尺寸略大）口袋里，弓背缩肩，围巾裹得严实。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商店里。

那首bachata结束了，接下来是一首流行歌曲。Batman伸手想把它关掉，中途却停了下来。他收回了手。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寂静中孤坐着。

几分钟后，Jackie从店里出来了，手腕上挂着个购物袋。他回到了车里。

“那女人一直在盯着你。”他边说边撕开了一袋廉价的白色油彩。

“哪儿？”Batman环顾。

“停车场对面。她坐在车里。”Jackie指给他看。在停车场对面，有个女人坐在一辆车的前排座位上，耳边还举着手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当她发现他们在看着她时，她紧张地垂下了视线。

Batman低骂一声，发动车子：“希望她没看见车牌。”

Jackie拉下遮阳板，兴高采烈地开始把油彩往脸上抹，用化妆海绵来回刮蹭。Batman偷瞥了他一眼。油彩散发着浓郁又熟悉的味道。闻起来像是那间审讯室，Joker在他的拳头下大笑；闻起来像是在高楼的天台，在楼顶上翻滚着压制。闻起来令人不安地像是着了魔。

“为什么要打扮成小丑？”最后他问道，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Jackie耸了耸肩，用拇指挖了一块黑色油彩，涂抹在眼窝周围：“因为他想让我出丑。”

“于是你决定顺水推舟？”

“他割开我的脸来羞辱我。他想让我看起来像个怪胎，好让我知道别人嘲笑我时是什么感受。”他用红色涂抹嘴唇，从一边画到另一边，然后给了蝙蝠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可不想让他失望。”

看到他那样，那种本能般的反应没有消失，即使他清楚那张脸下的是Jackie。Jackie，一个乐观，病态，深不可测，站在他这边战斗的男人。恐怖小丑只是他的面具。

如果你拿走了Batman的所有善行，所有面具，秘密，双重身份，你将留下另一面具。

Batman伸手关掉了收音机：“你不会为自己的秘密身份而烦恼，对吧？”

“我无论何时都是Jokester。即使我想成为别人，我也做不到。”Jackie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反正我也没有要保护的人。”

“你的家人呢？”

“他们能照顾好自己。”Jackie移开视线，他身上那种狂热的精神力似乎减弱了。他将化妆盒扔回塑料袋里，然后将袋子塞进Harvey的大衣口袋。“现在去哪儿？”

“码头。他肯定把那些集装箱藏在了某个地方。我们得去找。”

太阳落下，码头寂静无声，一盏盏的街灯驱散了黑暗。Batman放慢了车速，沿着街道巡视，街道右边正是堆积如山的集装箱。

“看起来货轮还在那儿。”Jokester盯着窗外说道。水面上的货轮在夜色中上下起伏。接连着船身与码头的活动梯还在原地，几只集装箱仍堆积在甲板上。但除此之外，这艘货轮看起来似乎是被遗弃在这儿的。码头围着黄色的警戒线。雪地被警车和救护车的车轮碾成了棕色的泥浆。

“他们乘着大型货车离开了。或许他们能把集装箱藏起来，但你觉得他们也能把货车藏起来吗？”

Batman将车停在码头外。两人越过警戒线往堆放的集装箱望去。“你之前说西奇利亚运输公司？那是Falcone的名下产业。他在附近一英里之内有个仓库据点。”

车子再度发动。Jackie手指敲着膝头，坐立不安地往车窗外的天空看，仿佛有什么东西会从天而降一样。Batman回想起了他打断轻视Owlman的Gordon时的戒备模样。

“那儿！”Jackie兴奋地指着。有五辆西奇利亚运输货车的巨大身影正停在Falcone的地盘上。三辆车上积累着厚厚的雪，但另外两辆是干净的。

“Gordon说他们搜查过库房。集装箱不可能在那儿。他们一定是把箱子挪走了，再把货车丢回这儿。”Batman途径仓库继续往前开，直到下一个拐角处才停下来。

“他们或许会躲藏到警察停止搜寻为止，但肯定有线索落在了仓库。”Jokester推开车门下了车，再无声地关上门。他又抬起头往上看，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Batman锁好车，抬头看着最近的楼顶。如果他能爬得上去，那座楼高得足以让他从楼顶滑翔到Falcone的据点的楼顶。就算那儿有人，他们也料不到会有人从房顶闯入。Batman皱起眉。别忘了，Owlman也会飞。自己必须得停止以为只有自己占据飞行优势。

“过来。我们要上去了。”Batman拿出爪钩枪，朝Jokester伸出一只手，“就像之前那样。”

Jokester看起来有些不安：“呃，别把我摔下去。”他过来抬手勾住Batman的脖子。Batman单臂抱着Jokester的腰，将他紧揽进自己怀里。Jokester的身体绷成一条火热的线。

“对一个男人做这种事很奇怪。”Batman说，在Jackie大笑时扣动了扳机。俩人被拽向半空中。

如果你对他放下所有关于Joker的恨意、愤怒与悲痛，你就会——Batman自己掐断了这个想法。

他们到了位于四楼的天台。那座Falcone名下的大楼只有三层高，但两座楼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街道。从这个角度能直连屋顶而不会撞到墙壁，尤其是他们现在搭载着两个人的重量。

“你确定我们这样能行吗？”Jokester望着街对面，“因为我能走消防梯过去跟你汇合。”

Batman走到天台边缘，低头看去。马路面看起来坚硬而冰冷。“你可以趴在我背上。”他说，“我们能行。”Batman激活披风，展开了翅膀。

“蝙蝠和猫头鹰，”Jokester嘟囔，“都对高空有病态情结。”他走到Batman身后，再次搂住对方的脖子。

他们出发了。Bruce直到第一次从高楼上跳下，才意识到空气是一种多么庞大而结实的东西。它有着自己的移动的无形的气流，有上升有下降，有弯曲有凹陷，可以让滑翔机飞向天空，或者坠向地面。他的双翼在空气中划过，就像踏在海浪上的冲浪者。仓库的砖墙竖立在他们面前。Jokester搂紧了他的脖子，但随后上升气流托住了他们，将他们送上了天台。Batman踉跄着跪倒，Jokester也松开了他。

“你是真的觉得很//好玩//吗？”Jokester喘息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然后朝Batman伸出一只手。

“你会习惯的。”Batman答道，任Jokester把自己拉起来。

天台上的安全门锁着，但挡不住Batman腰带里的开锁器。他们走进楼梯间里仔细听着。仓库一片寂静。

他们悄悄走下楼梯。通往三楼的门没锁。他们踏入了空旷的室内。

仓库已经被弃用有一段时间了。自从Falcone疯了后，生意开始变得萧条，而当Maroni被杀后，一切便彻底结束了。一辆铲车被遗弃在角落里。角落堆满了垃圾，人们一般都会在离开时落下垃圾，但没落下集装箱。

周围似乎还是没人。Jokester走下楼梯，踩在地板上，踢开了挡路的发黄的报纸和汽水罐。这些垃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地板上满是铲车的轮胎印子和鞋印，还有油漆和油渍。Jokester弯下腰，捡起一张报纸浏览着。

“这个叫奥巴马的家伙是谁？”他问。

Batman靠在栏杆上朝下看。报纸的背面有一道蓝色的油漆印子，似乎是垫在了什么被喷漆的东西下面。其他的报纸和地板上也有蓝色的油漆，在这片区域零星地散布着。

“那是喷漆吗？”他指着那里问道，跟着走下楼梯。Jokester低头看去，然后蹲下身。他拾起附近的两张硬纸板，将蓝色的线条拼在一起。Batman过来帮忙，找到了另一张硬纸板，上面的喷漆是个直角。报纸和硬纸板在这里散得到处都是，但图形很简单，可以被再次拼起来，最后构成了一个二十公分长，八公分宽的蓝色长方形。

“那些人把它们漆成了蓝色。”Batman说。整个集装箱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起来。Jokester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它们可能就在附近。”他说，抬头看着Batman，“可能在任何地方。”

“我们知道了它们的外貌。”Batman回应，“车子回到了这儿，所以他们不会把货卖得太远，应该就在附近。如果他喷了漆，他肯定是想把它们留在某个能被认出来的地方。”他朝仓库的前门走去，腾出一半注意力留心有没有Owlman的手下。仓库似乎被彻底遗弃了，鉴于先前有警察在场，这并不让人奇怪。

Jokester踢开地上的纸，然后跟上：“而且肯定是在没人会注意到多出了几只集装箱的大场地，还在他的地盘之内。Falcone还有别的仓库吗？”

“还有几处。我们先检查一下。”Batman将前门拉开一条缝。

一辆警车沿着街边驶过。他僵住了。Jokester不安地在他身后等着。车子开过来，到达下一个路口，转弯。

“Harvey的车子。”Batman嘶声道。

红蓝色的灯光突兀地映亮了周围的建筑。警车也响起了鸣笛声。

“我猜那个女人还是把我们给告发了。”Jokester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笑意。

Batman瞥他：“我猜我们要飞离这儿了。”Jokester的脸色变了，他笑了。

他回身上楼重新回到天台，再次锁上通往天台的安全门。附近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低楼层，只有两三层高。很难从一个屋顶滑翔到另一个屋顶。

“或者我们可以用走的，”Jokester提议，“没那么快，但是，你懂，更健康。”

“我们只需赶到Wayne企业的停车场。”Batman说，“我在那儿有辆摩托车。”他走到天台边缘向下看去。最近的楼只有两层高，但在它旁边就是一栋四层高的大楼，这栋楼应该能让他们滑翔到下一块街区。“准备好了？”

气流再次将他们送向附近的大楼，然后是下一栋。一辆警车从他们下方驶过，车灯关着。如果Batman之前选的是其他车子，都不会引起那么多的麻烦，因为城里每个警察都认识Harvey Dent的名字。他们知道他死了，他们下一步就是去搜查他的公寓。

Wayne企业的停车场在前方左侧。集装箱堆得高高的，边缘被路灯映成黄色。起重机坐落在黑暗中。停车场的雪地上有脚印和轮胎的痕迹，大门上有一把亮闪闪的新锁。他们停在街对面的楼顶上往下看。

“和早上的情况不一样。”Jokester说，“那时候根本没有这些脚印。”

Wayne企业实际上并不使用这块土地。Bruce在选建掩体的时候确保了这一点。会不会是警察决定突袭搜查他的所有财产以期望找到他？

那些蓝色的集装箱与其他集装箱整齐地摞在一起，小心地挤插在原本的集装箱之间。如果这片停车场经常被使用的话，他可能还注意不到这些区别，但自从他重建了基地以来，这片停车场上的任何集装箱他就没动过。蓝色的箱子侧面盖着Wayne企业的蜡印。

“找到了。”他说。

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充当着基地大门的红色集装箱上。挂锁被割开了，链条掉在地上。

“我也被找到了。”

Jokester一手梳了把头发，歪着头：“摩托车在里面吗？”

“所有东西都在里面。”除了放在公寓里的备用战衣之外，他所有作为Batman时使用的装备都藏在这里，自从那天——他打住了念头。“不，不是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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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口豌豆，你才可以走。”Barbara严厉地对Barbie说。Barbie愁眉苦脸地盯着自己的餐盘。

“我讨厌豌豆。”她说。

“嘿，宝贝，给豌豆一个机会。”Gordon说，令Barbara和James同时翻了个白眼。Barbie改为愁眉苦脸地盯着他，但在Barbara伸过勺子时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豌豆消失在她嘴里，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

“把豌豆嚼了咽下去！”Barbara冲Barbie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喊。

“我能走了吗？”James礼貌地问，他的盘子空了。

“去吧。”Gordon说。

待到James也跟着Barbie消失后，Barbara疲惫地笑了笑：“我想现在我们能更经常一家子一起吃晚饭了，既然你要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是这样。”Gordon轻笑一声赞同。他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之前那个工作上的电话是关于什么事的？”

“啊。”Gordon放下了电话，“不是工作上的电话。是Batman的电话。”

Barbara扬起一边眉毛。“他是来为你的停职道歉的吗？”她干巴巴地说。

“他掌握了一些我正在追踪的一个案子的信息。他正在尽力，Barbara。”

“他会为哥谭尽力，我不怀疑。”Barbara同意，“但对于他的盟友，不会那么多。”

门铃响了。Gordon推开椅子。“我去开门。”他说。Barbara点点头，开始收拾餐桌。Gordon透过门旁的窗户查看了下，见是Ramirez和一名他不认识的警官。Ramirez看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Gordon问，打开了门。

“Gordon局长，你被捕了。”那名警官说。他的名牌上写的是Parker。

“什么罪名？”

“抱歉，局长。”Ramirez说，表情失望，“今天早些时候有人发现Batman离开了你的住所。你被指控窝藏一名通缉犯。”

“窝藏——？真的有人目击到了吗？”Gordon惊呼。

“我们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盯着你。”Parker说。他从腰带上取下手铐，“请不要反抗。”

Gordon任由男人给他上铐。Barbara从厨房里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她从Gordon看到Ramirez看到Parker，“怎么回事？”

“没事的。”Gordon说，“只是个误会。”

她瞪着他时他能看出来她没信，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们会照顾好他的，Barbara。”Ramirez说。Barbara冷冷地瞪着她，Ramirez不安地移开了视线。警官们将Gordon从家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