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莫小七

标题：第三千年的抱大腿
原作：宝莲灯／宝莲灯前传
作者：道莫小七
cp：三首蛟/杨戬
等级：PG
警告：现代paro，不良生和学生会主席
摘要：第三千年的抱大腿，还是收下我吧。
注释：写给 @司仉 太太的配图https://wantsy.lofter.com/post/1d061b2e_12b3cf87，谢谢您产粮qwq请您千万别嫌弃这鸡血上脑的三小时repo

 

 

“发色是天生的天生的！这个纹身也是！呸、什么纹身，胎记！”

身后的跳脚呐喊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大佬求你不要记我名字。

然而无论他嚎得多么凄厉，走在前面的学生会主席端的是凛然不为所动。

抱歉，官大一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何况对上的本就是一向来以品行不端出了名的不良学生。

三首蛟，高三生，以少年白和右脸上的靛蓝色胎记，还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恶习闻名校园。

杨戬，高二生，学生会主席，以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校规面前人人平等的铁面无私闻名校园，并且因着那冰山美人的颜值，人送外号司法天神。

俗话说，美人的妹妹也是美人，而三首蛟不幸倒霉就倒霉在这个美人妹妹身上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美人是有主的。”后来有一次喝大了他对哮天犬——杨戬身边的跟班迷弟，因为忠犬属性被叫了这么个绰号——痛诉。

“别乱讲。”当时他们正在大排档吃夜宵，哮天犬艰难地啃着骨头缝里的肉含含糊糊道，“三姐那时候还没有男朋友呢。”

他口中的三姐就是杨戬的亲妹妹，杨婵，也是三首蛟勾搭不成反被杨戬撞见了的学妹，当时正读高一。

“那时候她就有男朋友了杨戬得疯。”三首蛟嘟囔，然后再度拍案，“我说的有主就是她有这么个哥哥，至于的吗，我又不是真想和那丫头片子谈，不就是撩个几句，他杨戬为了这么点事溜溜儿记了我好几年——”

他的抱怨戛然而止，哮天犬看着他背后，咽下嘴里的肉沫子。

“主人来了，你可以趴在他耳边大声说。”

“……”

当时杨戬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那手劲儿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第二天柔道社整整一下午的“切磋”让他瘫在训练场上连哆嗦的力气都没了。

你至于的吗，被过肩摔趴下的三首蛟隔着满眼金星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地想，我好歹是个伤患，你胜之不武啊……

三首蛟确实是个伤患，曾经，就在高三那年，出了意外进过医院，不但正好错过了高考只能留级重读，身体素质也骤然差了一大截。

然而一切的忧伤情绪在开学后的高三的学业压力面前全被秒杀成了渣，尤其在这种已经苦读了两年多眼看可以守得云开，却再次被迫重温倒计时xx天的煎熬下。那段时间三首蛟难得安分了许久，捧着书本一坐半天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进去，不过周身的气场也是肉眼可见的压抑。

然后某一天杨戬坐在了他身边，将整理好的字迹清晰的笔记推过去。

“替哮天犬说抱歉。”他低声解释，“要不是他……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大学了。”

他曾见过三首蛟的成绩单，那一项项分数着实出乎他意料。他原本以为三首蛟就像他平时表现得不学无术放浪形骸那样，万万没想到他的成绩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没有意外，一本线大概不成问题。

但若总是被复读——更何况他还不是因为落榜而是因为错过高考——的心结所困的话，那就难说了。

三首蛟单手撑着额头，脑袋微微扭过来但是没抬，只是从眼皮下仰睨着他。

无它，只是觉得莫名的有点好笑。闯祸的是哮天犬，来道歉的却是那个一贯冷面少话的杨戬，虽然开口仍是寥寥数语，但是对方眼神竟的确真诚。睫羽下掩着的情绪是包揽在自己身上的自责？有点意思。

向来高傲的学生会主席会为谁放软了语调和姿态，左不过是血脉与兄弟而已。

“要不你也收了我当小弟吧？”

三首蛟得承认，杨戬来找他的时候正是午休，他整个人困得有些迷糊，因此那句玩笑话出了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然而对面人却只是微微有些讶异地睁大了丹凤眼，然后点了头：“好。”

……他当时大概以为这是我原谅哮天犬的条件。

不过管他呢，三首蛟得意地跟在每日例行巡查的学生会主席身后溜达，抱大腿的滋味比和大腿敌对要好多了。

尤其是这种闯了祸有人出面包揽的待遇，说实话这才是他想让杨戬收下自己的原因。

看着冷美人对他人好声好气地打商量，只为收拾自己的烂摊子，三首蛟觉得自己如果有尾巴一定甩得啪啪响了。

虽然事后他会被杨戬冷瞪着以“切磋”之名收拾一顿，但仗着自己的病号身份对方也不会多下狠手……有时候。

只要记住不要动杨戬身边的女孩。

大概是曾经言语调戏过几句他妹妹而被收拾过，三首蛟对杨戬身边出现的一切女性都望而生畏退避三舍。哮天犬戏称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首蛟同他呛了几句嘴后岔开话题，然而那种如芒在背感仍存在于潜意识里。

似乎这是个禁区，不能触，一触即死。

“但是我觉得你母亲挺和蔼的啊，为什么我连她都怕？呸，才不是怕……敬畏，对。”

某次去杨戬家名曰做客实为蹭饭时三首蛟疑惑打量着那位妇人的身影，只隐约觉得熟悉，想来大概是因为儿多随母亲，虽然杨戬他大哥杨蛟则随他们父亲多了。

“大概因为，”一旁的杨戬淡淡提醒，“我母亲曾经是你小学班主任。”

三首蛟险些心脏骤停。

“她只教过你们几届就调离了，你刚好赶上她带的最后一届。”杨戬想起曾在母亲以前的工作薄中见过的资料与曾在档案处见过的三首蛟的学籍信息，感慨也是有缘，“不过我母亲早就提前退休了，你不用怕她。”

……不不班主任这个是童年阴影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好吗！

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饭后三首蛟抢着帮忙洗了碗，只盼望张瑶姬——他怎么没想起来当年那个班主任就是姓张来着——千万别记起他，或者记起他也能看在他如今表现得举止乖巧的份上忘了当年自己是怎么调皮捣蛋以至于把她气走的。

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只是笑眯眯看着他忙活，不说破，也不说其他什么，只是那种微笑就已经够三首蛟冷汗涔涔了。

晚上留宿的三首蛟好说歹说爬上了杨戬的床，不顾对方的发火“是没客房给你睡吗”，强行抱着枕头蜷在了他床上。

挺大个人了，甚至比杨戬还高，然而真能跟蛇一样缩手缩脚盘成了一团，眼神巴巴地赖着不动。

杨戬吐了口气，无奈默许了，幸好他的床本来就略宽一些，如今躺下两个人勉强一点也能算是绰绰有余。

“真跟蛇似的。”他哼了一声，眼神扫过三首蛟的右脸。

“蛟。”三首蛟嘿嘿地笑，他本就不避讳自己这其实可以算是破相的缺陷，“你看清楚了，蛇不长角。”

“你为什么不说是龙？”杨戬有些好奇，他知道三首蛟的这一绰号正是因为他脸上的胎记，但不明白他为何不顺势自称是龙。

“不喜欢。”三首蛟撇了撇嘴。

“为什么？”

三首蛟哼哼了什么，杨戬没听清，却见他忽然不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的为什么。”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不动了。

杨戬虽然不解他突如其来的脾气，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阖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他睡着良久，三首蛟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了，但眼前所见的仍是一片黑暗，黑得甚至让人分不清这是现实，抑还是梦境。

他似乎被困在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太久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五感俱失，五感仍在。

不知是隔了向前数还是向后数的漫长时光里，他陷入了另一种黑暗。仍然不能看，不能动，不能说，但是隐隐约约地，有另一个人在替他感知。

春天的桃林，夏天的艳阳，秋天的明月，冬天的雪扬。

以及纷杂的俗世间的欢喜与苦闷，隔着一层浓雾滤着，传进他心底，虽然总是忧多喜少，但好歹生活有个盼头，不再只是空旷得令人心慌的黑。

可是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种平淡如潺潺溪流般的感知忽然滞了，断了，再后来他接受到的情绪波动骤然加了倍，更糟糕的是席卷而来的是愈发浓郁的苦闷，坠在心口，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种感觉着实不教人好受，仿佛所有担子都压在背上，比天庭还要重，比桃山还要重，模模糊糊有个声音一遍遍提醒他，这是为了三界，这是为了众生……

去他的民间疾苦！这天地不公与他何关，这繁事杂务与他何关，不过是撑起天庭的柱子，烦极了不愿意撑了便甩掉逃下界，那担子也同样，若是烦了累了，甩了便是！

——可那担子，名曰大爱。

挣不得，甩不得。

他便被迫一同扛着这苦主几百年的时光，可忽然又有一天，他被一阵轻松所惊醒，那压了他几百年的担子没了，卸了，连同那相连的神识。

他于茫茫处睁开眼，望见的是昆仑上的雪与银甲上的血。

他复又阖上眼，大概是蛰伏黑暗久了，那一幕竟刺得他眼睛疼。他告诉自己先睡过去，睡醒了再说。

睡醒了就不疼了。

……醒来后三首蛟望着天花板发愣。阳光被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大半，透进来的光线昏暗得恰到好处。

他转过头，身边人还在熟睡，那沉睡的侧颜意外有些熟悉，仿佛已经就这么伴着烛火案卷看了几千年，只是那双浓眉不会再无意识蹙起，淡色菱唇也不会再紧抿成线。

“……”

三首蛟抬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

——我是睡糊涂了吗！

清脆的掌掴声似乎吵醒了那人。杨戬微微挣了挣，慢吞吞眨着长而密的睫毛打开了眼帘。

他扫视向身边见有人，哈欠打到一半略顿了顿，压成了声招呼：“早。”

“早。”

三首蛟忽地又心情很好，把早就忘了做的是什么的梦境抛在了脑后。

第三千年的抱大腿，还请继续收着我吧。

 

END